,十公里的路程,走了三个小时,竟觉不出累。
若不是被主任叫住,廖雪鸣还没意识到已经快到了家。
“你这小子是怎么了,别告诉我你掉水沟子里了?”
马主任处理完殡仪馆的事,开车从墓园的山路下来。灯老远一照,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,再近了一看,还真是廖雪鸣。
廖雪鸣身上浸透了,白衬衫贴在后背上,头发湿得一簇一簇的,豆大的汗水顺着脸颊淌下来。
想到他下午请假,主任瞪大眼睛:“别说你为了省二十块路费,从法院走回来的?这月工资早就发了,你过得这么抠门干什——”
话还没讲完,廖雪鸣突然抓住主任的胳膊。
马主任咋舌,训道:“别拿你那黏糊爪子碰我,我闺女刚给我买的衣服,好几百块呢!”
话上虽嫌弃,手却未挣开。
廖雪鸣急切地问他:“主任,您知道白律师住在哪里吗?”
他拧眉,“白律师,你问这个干什么?”
廖雪鸣晃了晃手,白袖子上又多出两个黑爪子印,“您快告诉我吧。”
“哎呀松手,那边,他住在那边的宾馆。”马主任指了指山下一所连锁酒店,“你到底想——”
廖雪鸣松开手,转身往山下跑去。
“你这孩子跑什么,我开车送你去啊!”马主任回去上车想追他,再一看没影了,念叨着:“还能跑这么快?平时蔫啦吧唧的,没看出有这一身牛劲。”
“专门坐了四个小时的高铁,俩小时的硬座来赴约,哥哥你就这个态度呀?”
大床上模样俊朗的青年边说,边套上卫衣和牛仔裤,扭头看向坐在窗边沙发抽烟的男人,手边烟灰缸满满当当。
他嘲讽一笑,“白大律师这回庭审是顶了多大的压力,叫我过来泄/欲还不够,抽这么凶?”
白铎咬着烟睃他一眼,“好好的一张脸,长了张破嘴。”
“是,要不是我这张脸,你也不至于跟我打这么长时间炮。”青年笑眯眯地凑过去,想亲他。
厌恶地别过脸,白铎从钱包夹出一张卡给他。
“谢谢宝贝,那我走啦。”对方满意地接过卡,结结实实吻了一口,“不过接下来考试周比较忙,没时间过来了,只能盼着你早点回京城。”
临走时,他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眼,感叹:“我真该把你这张面孔拍下来发到网上,让你粉丝们看看。”
白铎从鼻腔滤了烟,沉声道:“你到底滚不滚?”
不再逗他,青年背上单肩包推门,看见门前站着的人时,怔了怔,尔后咧开唇:“哇噢——”
廖雪鸣也是一懵,看了看面前的人,又看了看门牌号,确定自己没有走错。
没等他开口,陌生男人笑问:“你找白铎?”
他撇撇嘴,凑过来轻声说:“替你排过雷了,他心情不好,会很痛的,最好是求求他。”
廖雪鸣面上茫然,“什么?”
下一秒,他被一脚踹出了门口,又气又笑地说着什么“拔x无情啊”、“性y狂躁症啊”骂咧着走了。
廖雪鸣也没听懂什么意思,等回过头见到律师,更是惊讶。
白铎穿着深色真丝睡衣,扣子敞了大半露着胸肌。好像是过敏了,浮着一块又一块的红紫色痕迹,看着有点吓人。
头发凌乱地搭在额前,微微遮着眼睛,嘴里叼着烟。裤腿垂在脚踝,赤脚踩在地板上。
这幅样子,比刚才的陌生人还陌生。
要不是唇角那颗小痣,和说话声音一样,廖雪鸣都以为认错了。
“刚才那是我朋友。”白铎的视线自下而上的打量,最后落在他脸上,挑眉问:“怎么找到这儿的?”
“对不起,打扰您了。”廖雪鸣解释是问了马主任要的地址,给白铎打了电话,但是没人接,便自称朋友问了前台房间号。
白铎取下烟,微微眯起眼,“原来刚才那通讨厌的电话是你啊,打扰我的好事。”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