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过去。”
“是。”沈霁应了一声。
登机广播已经开始通知登机,两人相视片刻,千言万语,最终化成一个用力的拥抱。
“保重。”
“你也是。”
松开手,沈霁不再回头,拖着随身行李径直走向安检通道,上了飞机,望着窗外停机坪上起起落落的飞机,心情奇异地平静下来。
“嗡—嗡”
手机突然震动,他掏出手机,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裴泽景,他凝着那个名字,还是犹豫了一会儿,最终按下关机键。
飞机加速带来的推背感清晰地传来,引擎轰鸣声越来越大,机翼昂首拉起冲破云层,将地面上的一切都远远地抛在下方。
“嘟嘟嘟”
响了大约三声,就在裴泽景以为即将接通的那一刻,声音戛然而止,被挂断,他穿过贵宾通道,再次重拨,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机械的女声:“对不起,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”
一旁的林希敏锐地察觉到他脸色突然不好:“怎么了?”
裴泽景将手机塞回大衣兜里:“没什么。”
“裴总。”跟在另一侧的许岑也注意到:“是裴老爷那边来电话了?”
“不是。”裴泽景目光平视前方,下颌线绷紧:“沈霁挂我电话。”
许岑明显愣了一下,一是沈霁会主动挂裴泽景的电话?二是就为这事?
“可能正好碰到紧急会诊或者抢救病人,不方便接听电话也是常有的。”他说。
这个解释合情合理,裴泽景鼻腔里发出一声不置可否的轻“嗯”,脸色却并未缓和多少。
宾利停在机场门口,司机拉开车门时,问:“裴总,是先去医院看老爷子,还是回麓云休息?”
“医院。”
医院电梯的厢壁映出三个身影,裴泽景站在控制面板前,手指在掠过第二层的按钮时,悬停了几秒,那是沈霁办公室所在的楼层,但最终,还是先按亮第5层的按钮。
“砰——”
裴泽景刚推开病房门,一个玻璃杯就朝他砸在门框上,碎裂声回荡在房间里,异常刺耳。
“你”裴老爷靠在病床上,手指死死攥着床单:“竟敢背着我自己开公司,还用裴氏的壳给你上市,你是怎么拿到我的章的?怎么让董事会同意的?”
裴泽景恍若未闻,面无表情地踢开脚边的玻璃碎片,一步步走到病床前,突然说:“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,这件事我一直很困惑。”
裴老爷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,疑惑地看着他。
“你说”裴泽景微微俯身:“我到底该叫林希‘小叔叔’,还是该叫他‘弟弟’?”
裴老爷子猛地撑起身:“你胡说什么?”
“我是不是胡说,你最清楚。”裴泽景直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:“我妈当年为什么跳楼我早就查明白了,不是因为她抑郁,是被你活活逼死的。”
老人的瞳孔骤然收缩,嘴唇哆嗦着发不出声音。
裴泽景不给他喘息的机会,将那些埋藏多年的肮脏秘密一字一句地揭开:“你当年强她,让她怀了孕,后来对外宣称她去纽国做慈善,开全球巡回画展,实际上是把她送到国外生下林希。”
他看着老爷子更加惨白的脸,继续道:“她本来不想留下这个被你祸害的孽种,可她作为母亲还是把他生下来,你呢?又怕凭空多出个私生子毁了苦心经营的声誉,就把他扔在福利院,让我妈假借慈善之名资助,逢年过节接他回老宅住几天,对外宣传是我妈喜欢的养子,这些腌臜事,我一清二楚。”
裴老爷子胸口剧烈起伏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声响,艰难地挤出几个字:“你怎么会”
“我怎么知道?”裴泽景打断他,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:“你几年前胃出血手术失血过多,因为血型稀有,当时恰好林希的血型跟你相配,可你却不用他的,直系亲属是不能输血的,我那时只是怀疑,直到我妈跳楼,我查清你是如何一次次逼迫她,我就拿你们的头发去做了亲子鉴定。”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