诊断结束,冯顺送走魏霜后又回,御医写下药膳的方子收拾药箱正欲一齐告退,萧钰掀开帘帐,伸手拽住御医搭在龙榻边上的袖袍。
“你且留下。”萧钰又看向冯顺,“把李太医和张太医也分别请来。”
李太医和张太医是萧钰养在宫外的时候,定期来帮萧钰调理身子的两位大夫。
替不受宠的皇子号脉调理身体,既没油水又没功劳,实在是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,但张李两位太医却是风雨无阻地来。
两位太医唯一苦恼的,便只有萧钰时常不听医嘱。
“陛下老毛病又犯了,让咱家请李太医过去。”冯顺笑眯眯迎上去。
“公公稍候,我拿上药箱。”李太医放下手中的脉案,神情一凛,拿起桌边的药箱匆匆转出来。
李太医跟着冯顺身后的小太监进入养心殿,内室里萧钰虚弱地咳了两声,李太医一掀下摆跨进内室,跪在地上请安行礼。
萧钰朝李太医展颜一笑道:“朕今早吃错了东西,腹痛身燥,难受得很。”
李太医简单把脉后,同样只诊出胃疾。
没一会,张太医也进了内室。
同样的场景,同样的对话,同样的嘱托。
萧钰烦躁地一摔被子,问道:“朕听说太医院有一秘药,可确保朕分化为乾君。”
张太医恍然大悟道:“确有此药,不过陛下若要取用,恐怕得等上十来日,太医院暂时没有现成的秘药,得现调。”
“真有……”萧钰一怔,猛然抬头,他收住眼底的讶异,温声问道,“朕的身体用了可会有何不适?”
“陛下幼时落下的病根,服下秘药后若顺利分化为乾君,反倒会好转,乾君势强,能将陛下的寒疾压一压。”张太医突然想到萧钰身边现在多了个同为乾君的魏霜,又补充道,“陛下切忌空腹服用,以及服用过秘药后,一天内如果接触其他乾君的信香,会产生类似易感期的热潮,但并非真的易感期,只是药起效排异了而已,无须担心。”
萧钰:“……这样啊,那给朕备一颗吧,要多久?”
张太医:“也就半月。”
“朕知道了,张爱卿退下吧。”萧钰顿了顿,朝冯顺又道,“茶凉了,让其他两位也回去吧。”
冯顺:“诺。”
三位太医聚首,张太医满脸疑惑地看着在偏殿喝茶的两位同僚。
李太医幸灾乐祸感慨:“张兄果不其然也被赐茶了。”
“不喝啦,陛下请三位太医回太医院。”冯顺笑吟吟将三位太医送出养心殿。
被打断的困意重新袭来,萧钰想起太医的叮嘱,勉强捏起床头柜子上的一块桂花状点心。
半月,只需半月,自己拿到秘药,是非曲直就可见分晓。
萧钰捏着被子懊恼片刻,嚼着点心揉了揉酸胀的腮帮子,又想起那阵让人胆颤的凌冽酒香。
一撇嘴。
哪怕真是误会,那也是魏霜罪有应得,今日敢迫朕咽下无害的秘药,明日就敢逼朕自戕。
萧钰很不悦地把掩在被褥下的玩偶抱入怀中。
——
在宫内对着冯顺骂了两日魏霜的萧钰迟迟没等来毒发,终于气消了。
大典后的三日休沐只剩最后一日,萧钰好奇地转进御书房,然后不小心看见了御书房内堆满的折子,一个脑袋顿时疼成俩个大。
“……这些都要朕批吗?”萧钰不敢置信地看着桌上不知不觉堆满的奏折,除了寥寥几份请安帖,萧钰基本看不懂。
冯顺在一旁赔笑:“按理说,是该陛下处理。”
“那不按理呢?”萧钰机灵地抓住了回旋余地,“朕都没学过。”
这不耽误事吗?
“不按理的那位正在家中自省呢。”冯顺说。
“……还没省好吗?都两天了。”萧钰把脑袋瘫在桌上。
“陛下没下令召见,王爷他不敢入宫啊。”冯顺见自家主子主动放下同那位杀神的恩怨,高兴得差点挤出几滴泪。
在冯顺看来,萧钰已经是性格极好的主子,但萧钰至小越忍让就越受欺负的成长环境,让萧钰只要和人结下梁子,就会想方设法报复回去。前俩日魏霜先惹了这位主子,冯顺整日担惊受怕,生怕萧钰气不过冲动报复,然后那位传言中的杀神一生气就把萧钰带自己都一块咔擦了。
现在萧钰气消,那就是顶顶大的好事!
“朕看他就是气性大,逼朕吃药那天也不见他顾着顾那,这会知道礼数了。”萧钰努了努嘴,认命地抽出一道请安折子,批红后,默默把请安折子当建材垒在桌边,“还要朕去求他不成?”
“那自是使不得,陛下九五至尊,哪能向个逆贼低头。”冯顺很有灵性地顺着萧钰的话说。
萧钰皱紧眉:“冯顺,你昨日还劝朕……”
“陛下如今已是天子,现在虽然握不着实权,但却是安全的,摄政王就算能越过您代行职权,但若没有陛下定心,朝中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