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他家挖出金子了?
钱家有没有挖出金子外人不知晓,方才出口的妇人不等喘匀气就开始打抱不平:“钱老爹,您这么做可就过份了,李家好歹是您的姻亲,李老爷子待您向来不薄。李老三可是您亲女婿,再怎么不满也不能把女婿往沟里带啊!”
“可不是,您家里吃的、喝的哪样不是姑奶奶拿回来的,她每次回娘家大包、小包从不空手,咱们大伙都看在眼里。”
“咱们做人得讲良心,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是比不上儿子得用,可您不能眼睁睁看女儿、女婿遭了殃就袖手旁观吧,人家可帮了您家不少忙。”
钱老爹将将咽下嘴里的呵斥,就听到一连串的指责,个个都在骂他忘恩负义,恩将仇报。
“这是怎么说的?大家伙是不是误会了,女婿家赌博欠债已经好几个月了,亲家老爷已经答应帮忙还钱。我家里什么情况,大伙都清楚,家底子单薄,便是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,你们说是不是?”
众人“切”一声,一脸鄙视,钱老爹还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,当旁人都是傻子不成?
若说李老爷子第一次还钱时,人还不知道他的打算,第二次要是还不明白,那可真就是长了副猪脑子。
再不然就是如钱老爹这般,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,但是嘴上偏偏不说出来,哄哄小孩罢了。
仗义妇人又开口,义愤填膺道:“钱老爹,李老三沾上赌瘾是因为你吧?您可真是害人不浅,自个儿子看得死死的,却把别家儿子往死里坑,这还是亲女婿呢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您仇家。”
“就是,千不该万不该怎么能做出这种事?您看他不顺眼好好教训一顿就是了,怎么能叫他沾赌呢?这不是害了李老爷子全家,人家跟你无冤无仇的……
即便是有天大的冤仇,你两家都成了亲家,还嫁了两回女儿,有什么是解不开的,何苦做这断子绝孙的行当?”
“胡说八道什么?”钱老爹勃然大怒,这时也顾不上甚体面了,一双脚跳得老高,“谁害李老三了,我女婿他……他自个跑去赌博跟我有什么关系?又不是我怂恿的,是他自甘下贱……”
“爹呀……”钱氏一声尖锐的哭嚎打断钱老爹的辩驳,“都怪我,是我没用,上次爹爹生辰,老三准备了酒水点心,布匹衣料。是我,是我跟他说……”
她哭得不能自已,双手拍打自个的脑袋,痛不欲生地道:“说上次送给娘亲的生辰礼太单薄了,爹娘很不满意,爹爹想穿绸子的衣裳,娘想戴金手镯,一个金戒指不顶用。
我逼他去找老爷子要钱,他没办法,这才铤而走险,受人引诱去赌博的,就是想着能赢点钱给爹爹置办寿礼,没成想……”
“嘶!”堂屋围观众人倒吸一口凉气,齐刷刷扭头看钱家老两口,满眼不可置信。
可真敢想啊,绸缎衣裳、金手镯,李老爷子夫妇都不敢这般穿戴,这是一个住在乡下地方泥腿子该有的打扮?
镇上的地主老爷都不敢这般奢靡,怕是县里的官爷们才有资格穿绸戴金吧?
难怪李老三要去赌坊了,老岳父岳母狮子大开口要寿礼,连金戒指都不稀罕了。把他全家老少卖了差不多能凑齐,不去赌一把哪还有什么办法?
而且这种事是不好找他亲爹要钱的,李家又不欠钱家的,凭什么买给他家,李家又不是钱多得没地花。
人群里啧啧咂嘴,多是鄙夷轻视钱家老两口,别人拿他们当亲家,他们拿人家当摇钱树,做人太不厚道了。
钱家老两口被这个不孝女气得目眦欲裂,几欲昏厥,钱氏重新趴在地上哀求,求爹娘救救她男人。
一时屋内唾沫四溅,指指点点,谴责声、打抱不平声不绝于耳,钱家热闹得堪比过年,想必过年都没这般喧哗。
第102章
钱氏的一番唱念做打又挑起了众人的怒火。
本来嘛,你钱家祖上又不是大户人家,跟大伙一样都是土里刨食的。因着懒惰比左右邻居还不如,常年穿的裤子不是露了腚就是脱了线。
只因着舍了一碗馊掉的饭给当乞儿的李老爷子,便以恩人自居了,非但把女儿嫁进发达了的李家,后又把孙女儿也硬塞了进去。简直是把自个的脸皮扔在地上任人踩踏,好在李老爷子厚道,从没亏待过钱家,自来都是好言笑语相对。
姑娘顾家,两边不发,李家娶了钱家的两个姑娘简直倒了血霉,这哪里是娶媳妇,就是娶了两个偷家贼。
小的还看不大出来,万事有她姑姑冲在前头,她不用冒头,大的时刻惦记着娘家。
恨不得把李家搬空了贴补她爹娘兄弟,不过李家三房差不多也给她掏空了。李老三不但要养着自个的儿孙,还搭着钱家的一家老少。
怪道他成了那样混不吝的性子,任是谁累死累活挣不到钱,偷懒耍滑也饿不死,都会铁了心地混日子,左右看不到出头之日。
钱家可倒好,趴在李家身上吃肉吸血还不够,还要敲断人家的骨头,吸食里头的骨髓,可恶至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