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畜生惯会伺候小畜生。”她不在,沈少爷不无轻蔑恶意地道,“就怕有的畜生分不清自己的身份。”
侍卫垂首不语,沈姓少爷愈发厌嫌:“做这副姿态给谁看?主子心善才待你好,真以为自己算个人了,半人半妖都说得好听,归根结底不过是个畜生…”
他转首挑剔起院落里四处的猫毛,令半妖跪下,把院子里的猫毛一根根捡干净。
岁聿仍旧不言语,当真跪地,一根根捡起地上的毛发,小姐今日外出,没人护他。
不多时,她得到消息赶回来,叹了口气,把侍卫扶了起来:“这里是我的院子,这里也不是沈家,既然院落需要打扫,就不留沈少爷了,今天请回吧。”
与其说送客,不如说沈少爷被气走了。
“还没成婚就这样…”岁聿听见她的嘀咕,而后她摸了摸他的蛇尾,似安慰,似抱怨:“唉,真累…一下子找了两个果然顾不过来…”
她说得含混,岁聿只觉对上姓沈的少爷确实是一件累事,点头附和起她的话。
她见状笑了笑,微微摇头,好像他不懂:“你跟了我好几年了,哪怕我和他成婚,你也是我的人,现在还没过门,他就这样磋磨你…”
竖瞳注视着她的脸,蛇信子翕动了一瞬,他一条蛇,偶尔听不懂人在说什么。
岁聿只知道,沈小少爷被气走后,不再来了,偶尔宴会遇见,其人和他的小姐相处也不似从前,视而不见,气氛生硬。
沈庭桉故意冷落了好一阵子,谁知她根本不放在心上,也不再主动找他,以往有摩擦,她都乐得耐着性子哄他的,现在竟像放弃婚约,理也不理他了。
他上门找半妖麻烦的确逾越,可那也不全是他的错,他维护自己的地位还有错吗?
世家的人都是这么做的,小少爷气愤又委屈,又一次宴会,她带了猫出来,几根白毛被风吹起,沾到了他的衣襟上。
她视线微微一停,没有开口的意思,沈庭桉叫住了她。
“你的猫把毛弄到我衣服上了。”小少爷似乎愠怒,白皙的面颊泛红,随即,别扭道,“帮我弄干净。”
虽然语气生硬,她微微讶异了下,没再刺激他,伸手拂去了猫毛。
相处勉强恢复如前,沈少爷好支使起她来,说是支使,其实请求不像请求,使唤不像使唤,别扭得很。
以他的性子,服软又不肯,偏姿容漂亮,她又开始逗猫似的逗他。
主子的关系和好了,婚约无从解除。
岁聿值守在外,透过缝隙,和那位沈少爷对视上,其人不似之前那般被他轻易挑动怒火,只睨了他一眼。
沈少爷转头道:“你…等我们成婚,这猫儿可得好好教教,别总让那个半妖带着它,好好的猫都教坏了。”
她捻下他身前沾的白毛,笑了出来:“他又没教猫嘶嘶叫,怎么就教坏了…”
沈庭桉轻轻哼了一声,他吃了一两次亏,可算放聪明了,没再找侍卫的麻烦,当着她的面,挣些口头上的便宜。
至于私底下…沈家点了一下侍卫的存在,栗家会意。
岁聿不日收到调令,他修为小成,是时候为家族卖力,被借调往其他地方,有时护持家族的商队和矿藏,有时去护持长老和贵人们举办的宴会。
因为血脉出身,没了小姐护着,他照旧受到刁难和排挤。
岁聿没放在心上,也从不和谁起冲突,这样每次任务结束后,他就能回到她身边。
又一场世家间的宴席,少年侍卫值守在外,垂敛眼神,回避贵人和长老。
其中一人路过他身前,忽而一顿,而后站定,视线落在他的脸上。
这人迟迟没有离开,岁聿于是抬眼,看见了一张陌生的脸,不知谁家的长老正凝眸冷眼望着他。
猩红的蛇曈尖锐,那长老眯了眯眼睛,似看出了点什么,冰冷道:“谁准你抬眼看我的?”
直视失礼,岁聿受了一顿教训,长老命人打碎了他的膝盖,逼他跪下后,又生生敲碎了他的手,卸去了他的行动力。
剧痛倾轧间,蛇曈细如针尖,看向发难的长老。
那人居高临下睨着他,瞬间让岁聿想起了很久之前,他刚破壳的时候,被人摆放在前台,人来人往的无数张面孔中,好像就有这长老的脸。
这位世家长老曾经见过他,其人的眉眼,细看竟和他有几分相似。
岁聿又陡然忆起血亲离开前留下的话,恍惚间,有些一直被他忽视的细节即将破出心口。
他下意识吐了下信子,长老又以冲撞为由命人掌了他的嘴,而后,其人踩住了他骨碎的手,碾了碾。
他的声音不大,岁聿听得清清楚楚。
“下贱的东西,真晦气,竟然还活着…”
那长老差点杀了他,但他是栗家的仆从,旁人要杀也得问过栗家的意见。
栗家制止了逾越的处置,并没有保下他的意思,因为他冲撞了贵客,也对他施以了刑罚,接连重创之

